IbaraES逐光

“Morty，来自各个时空的证据都已经敲定你的罪行，但我们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。”灯光刻意避开前来审讯之人的面孔，能看到的只有他的黑西装白衬衫，十指交错相握压在档案之上的双手，以及那个黑红格相间看起来异常骚气的领带。他清了清嗓子，“请开始你的陈述。”

“我？”Morty的双手双脚都被铐在审讯椅上，他抬起头，正视前方的黑暗，左眼瞳孔微有不自然的收缩，“你还想知道什么？”

“一切，这整个系列案件的始末。”

“好吧，好吧……让我想想从哪开始呢。”Morty翻了个白眼，这些死板的规定一如既往地恼人，他的眼中除了厌烦更多的是感到无趣，他看向审讯员紧握的双手，两手之间尽量减少了空洞，这样的坏习惯暴露了他的情绪不稳，也使自认站在高点的他看起来像是在向Morty乞讨。Morty动动手腕，在不大的审讯室中惊起一阵金属响动，审讯员身后的黑暗之中忽地出现的两处反光很快被人掩盖。看来这伙人盯得很紧，“啊哈！就从这里开始吧。”

“Rick死了。”Morty坐在公园的长椅上，神情是他不长不短的人生中极其少有的失落，他的身旁并没有人，只有一只啄着面包屑的鸽子，也不知道为什么别的鸽子不和他夺食，鸽群之中也存在决斗与力量至上的现象吗？大概吧。看着鸽子还在继续啄食所剩无几的面包屑，Morty拿出卫衣兜中的一块冷掉的三明治递了过去，算作鸽子听他唠叨的谢礼，这个举动同样也是他极度少有的，“给，随你处置。Rick是我妈妈的父亲，也就是我的外公，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听懂。他死在自己的房间里，身体是冷的，很冷，比夏天吃的哈根达斯还冷。他的两只眼睛瞪的跟古奇牛一样，一种外星牛，肉吃起来和柚子很像，他的嘴角和平时一样淌着口水，甚至流的更多了。他知不知道这样会使自己看起来非常蠢？哦，从智商的角度来说，他的确很蠢，冒险的时候带上Sunmer都会比带上他有趣。”

那些碎面包屑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，鸽子将Morty给它的三明治推到地上，原本四散的鸽群蜂拥而上。它大概是吃饱了，Morty这么想着，也许我一开始就应该直接扔给其他鸽子，不过算了，既然都说是谢礼没必要再做纠缠。鸽子进食完毕之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，它仍站在长椅上，时不时扑腾翅膀又走上几步，尖锐的鸟爪在木条上留下细微的划痕。

“忘了告诉你，Summer是我的姐姐，Beth总在喝醉的时候说这是她年轻时和Jerry犯下的错误。但他们在几年后又生下了我，如果我不是错误的话，Summer也不应该是。不过总的算起来我还是和Rick一起冒险的次数更多，你知道对于我而言他是什么吗？护盾，能绝对掩盖我行踪的护盾，具体原理我就不说了，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。他死了，我就可能被分配给别的Rick，他们无法掩盖我。这不仅仅是影响到我，Summer、Beth、Jerry，他们都会死。”Morty从背包中取出一罐啤酒，秋季里的常温喝起来跟冻过似的，他不常喝酒，但他承认Beth说的借酒消愁有那么点道理，他大口咽下有着古怪味道的黄铜色透明液体，味道比不上Unity造的牡蛎酒，很快，铝制罐头空了，偏软的质地令Morty轻易地将它捏变了形，“我现在其实有点迷茫，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。”

“也许你该找个酒吧不醉不归，磕点药，嗨一场，然后遇上个妞谈场撕心裂肺的恋爱。”

“哦，你会说话啊。”Morty看着蹦到自己腿上似乎极为嚣张的鸽子并没有丝毫意外，这宇宙本就是疯狂的，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。Morty弓下身，凑近了打量这只鸽子，相貌平平，也就是尾巴和羽翼末端纹身似的黑色令人稍有瞩目。“你说的我都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。还有，那时陈述句，不是问句。”

“好吧，好吧。那么就按你最喜欢做的，”鸽子抬起自己的翅膀，像是一双手似地张开对着Morty比划，最长的那支羽毛扫上Morty的鼻尖，“去冒险，你要是缺旅伴，我可以考虑陪陪你。”

“那你得跟上了。”Morty扯扯嘴角，最终还是没有摆出笑脸，他现在可没足够好的心情给一个陌生人，哦不，陌生鸟摆出好脸色。

绿色的虫洞在地面展开，他背着行囊跳了下去，鸽子紧随其后。

地面上仅剩诧异的鸽群踩着几片落叶面面相觑。

【TBC.】